笨蛋美人

南风知我意

江山如此多娇—48 偷天换日

  

  

  孤鹰展翅遏云。

  久违了的破晓驱散黑暗,迎来清晨的雾霾,阴云中破出耀眼的光芒,像一把金色的巨剑将它贯穿,一道剑开天门,仿佛在预示着只有死亡,方可迎来黎明。

  万物复苏。

  

  敖玉和瑶光是在这个时候,回到的军营地。

  

  “国师,你没事吧?”敖玉的声音从瑶光身后传来,含糊其辞的语气,听不出敖玉暗含的是关心还是试探。

  

  两方势力战火点燃的紧迫感,将他们间的关系逐步挤压到了溃散的边缘,瑶光的虚假清高,敖玉的伪善关切,就像绷紧的弦,在岌岌可危的维持着二人平和的表象。

  谁先露出马脚,谁就一定会被对方折断。

  

  见瑶光停下,敖玉继续道:“你伤的太重,如若需要,朕可以为你疗伤。”

  

  他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,先前掌握这根绳子的,是瑶光,而现在,敖玉想要从他手中,夺下主动权。

  只可惜,瑶光不想给他这个机会,即使现在的他的确受到重创,也依然有办法控制住敖玉和萧楚河。

  

     瑶光果断道:“不必,我还有一件事尚未完成,你替我看守营帐,一个时辰之内,千万不要让人闯进来。”

  他挣脱死亡,如今只信自己。

  

  对方态度一如既往的强硬,这让敖玉对瑶光伤势到底有多严重不敢妄自定论,还没来得及深入试探,瑶光便带着萧楚河径直进了一处无人的帐篷,敖玉不得已错失良机。

  他实在吃不准瑶光现在是否强弩之末,只能暂时在原地,静观其变。

  

  半个时辰后,瑶光依然没出来。

  若是他在里面疗伤,不正是天赐良机吗?与其坐以待毙继续被瑶光的私心牵着鼻子走,不如放手一搏,他绝不能失去南诀。

  

  敖玉心思一变,他朝里面喊道:“国师,朕…要进来了。”

  

  谁知等敖玉掀开帐篷,才发现里面根本没有人!

  这个结果,让敖玉始料未及,瑶光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,竟带着萧楚河逃了?!

  

  敖玉勃然变色,瑶光到底在跟他耍什么花招?!他又能带萧楚河去哪里?

  

  很快前军接到命令,敖玉怒不可遏道:“给朕搜!每一个营帐里里外外的搜,一定给朕将萧楚河找出来!”

  

  敖玉虽然气急,却也肯定了答案,瑶光一定是到了极限,否则他不会放弃驱使南诀的机会,倘若找到瑶光,敖玉第一件事便是要杀了他。

  现在的瑶光对他来说没有用,趁现在除他,对敖玉而言反而是早早除了一害。

  

  可喜的是,很快有人来报,他们找到了永安王,却并没有看见国师,敖玉急忙往他们指引的方向找了过去。

  

  营帐猛然被掀开,萧楚河正端坐在其中入定打坐,敖玉觉得有些奇怪,瑶光怎么可能轻易放弃了萧楚河呢?

  敖玉挥手命跟进来的人退下,才转身挪步到萧楚河身边,禁锢住了他的手臂。

  

  他喊道:“萧楚河?”

  

  萧楚河虽然闭着眼,却明显因他的碰触皱了皱眉,显然已经醒过来了,不过他对敖玉的触碰并未进一步显得排斥,这让敖玉欣喜若狂,更是缓缓抱住了他。

  

  短暂的平静后,萧瑟睁开眼,在敖玉的暗自窃喜下,朝他浇了一盆冷水。

  只听萧楚河冷漠道:“敖玉,本座不是说过,让你在营帐外等着吗?”

  

  “什么?”

  

  短暂一刻停顿,敖玉猛的退开,腿软的他摔倒在地上坐了个扎扎实实,他汗毛直立惊魂未定,久久不能做出回应,敖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好半天才艰难的吐出两个字:“瑶、光!!”

  这个认知,简直令他毛骨悚然!

  

  只见“萧楚河”施施然撑着膝盖站起来,唇角勾起一抹冷漠的笑意,他居高俯视着敖玉,陷入阴影的轮廓使得他的笑意愈发阴森冰冷,这无疑应证了敖玉猜想,这个人不再是萧楚河,而是瑶光!

  

  他说道:“是我,你似乎很惊讶?我既然能让死人回魂,还能帮你设下奉星湖阵,那么我想要用萧楚河这具身体,不过易如反掌。”

  

  这一天终究成真,萧楚河真的变成了其它人。

  敖玉却不知该作何感想。

  竟是含恨——

  又不甘。

  

  瑶光对敖玉的态度却并不在意,他在跌坐的敖玉身前来回踱步欣赏,感觉着周身脉络充满的天赋和灵韵,就算是在曾经的赵玉真身上,他也没有感受到过这样的力量。

  

  瑶光反转着这双手,修长的五指随着他的视线被摆出各种手势,瑶光逐步痴迷,他由衷感叹道:“这具身体,的确不错,若是他能和玉真共生,说不定能一瞬超越这个凡间,踏入世人终其一生也无法企及的世道。”

  

  萧楚河真的武功尽废?瑶光有些疑惑,但他的确无法利用萧楚河的身体用出更高深的武功,甚至没办法进入神游,有一股力量在将他的心脉压制着,就像是某种封印,可瑶光思来想去又并无头绪。

  若是因为护心莲的限制,那么只需杀了叶安世,一切便迎刃而解。

  他只能暂时作罢。

  

  瑶光用这具身体掐指一算,又转身道:“敖玉,我有预感,叶安世气数将尽。”

  

  “你要是还想从叶安世手中夺回南诀,便要继续和我联手。”他又坐在方才打坐的位置,看着敖玉说道:“阴素华和雷无桀已死,但他身边依然留存许多高手,凭我望气之术,便看出你身上的气运也将散尽,我不帮你,你不会赢。”

  

  瑶光根本就不信任他,所以才会临时偷换营帐。

  他那时的确已濒临油尽灯枯,只能虚张声势骗过敖玉,就是为了拖延时间暂时夺舍萧楚河,牢牢抓住天外天和南诀两方军势的这个软肋。

  

  “萧楚河”此时的一颦一笑,都令敖玉心乱如麻,他们之间的怨恨和纠葛,早已伴随着不该有的感情融入了敖玉身体心最深处,他不敢理顺那份感情,他会被蒙蔽,会被策反,就如之前北伐一般。

  他忽然生出一种疑惑,如果萧楚河自此消失了,他会怎么样?

   

  这让他有种被掏空的感觉,敖玉笑的僵硬,他道:“呵…现在的你怎么帮我?萧楚河的武功,只恢复到够防身罢了,你还能杀谁?”

  

  瑶光自信道:“我还可以杀叶安世。”

  

  敖玉错愕的看着“萧楚河”,又听他用着让人不寒而栗的语气,摇头道:“不对,应该是萧楚河,一定可以杀了叶安世。”

  

  

  天将明时,天外天几十万大军正在前往无心他们所在的城池,他们在几里外,即将涌入此地。

  

  守在城门的琅琊军中,萧凌尘喝着西北风,灌着茶。

  他感到了寸步难行的困境。

  不过一夜的功夫,叶安世竟然昏迷不醒,连沐春风也不能救醒他,接下来天外天大军如何推进,将会是个巨大难题。他带领的琅琊军虽是精锐,可太势单力薄,要想救萧楚河,萧凌尘唯一的希望,就是和叶安世联手,可现在叶安世受伤睡死过去,这件事将毫无进展。

  

  刚从城外巡查归来的王劈川正向他们走来,看到萧凌尘这副借酒浇愁的模样,他劝道:“王爷,喝酒误事。”

  

  萧凌尘烦闷的很,便依言听他的话放了杯子,随后便沉默不语,却是单纯的不想发声罢了。

  

  沐春风笑而不语,取了新的杯盏替王将军倒上了一杯,对方十分不解的接来喝了下去,才发现酒壶里竟然是茶,其中只是若有若无的掺着一点淡淡的酒香。

  难喝。

  王爷竟喝的下去。

  

  “王爷…”王劈川立即明白了萧凌尘此时的心情,原本要汇报天外天即将抵达的情报,也被咽了回去。

  

  与此同时

  司空千落在房门口晃来晃去,她晃的唐莲眼睛都花了,唐莲忍不住说道:“千落,你能不能坐会儿?”

  

  “我怎么坐的下?”司空千落摊手道:“我简直坐立难安!”

  

  唐莲无奈道:“我也知道事情复杂,可事已至此,无心如果不能亲做主帅,只能我们继续上了。如此便不能将他昏迷的消息透露出去,只说他仍在闭关修炼好待稳住军心,天外天里我和白发仙紫衣侯依然可以统率全军。”

  

  “素华道长和雷无桀还没有消息,事情成或不成,他们也该回来了。”姬雪端坐在桌边,倒还沉得住气。

  由于雷无桀他们一直没有消息,这件事唐莲几人都暂时不想拧出来下定论,但姬雪说道:“总要做好最坏的打算,你我眼下可不是身处儿戏的局面。”

  

  少年无心听后,亦是忍不住叹了口气,道:“哎,又是个坏消息。”

  

  司空千落停住,她闷闷不乐的看向无心道:“他们不会有事的,不必担心他们,早晚都会回来。”

  

  唐莲听后,态度也略显沉重,道:“无心现在的情况,一定是拜瑶光所赐,素华道长和雷无桀至今没有回来,只怕自身堪忧,我们的确该做好打算,我怕…敖玉和瑶光会率领大军主动迎战,而我们现在还毫无准备,情况不妙啊。”

  

  “其实要说起来,小僧倒有一个办法,应该可以暂解燃眉之急。”和尚突然说道。

  

  几人均是一惊,司空千落道:“你有什么办法!”

  “你不早说?”唐莲也道。

  

  和尚说道:“待分身归元时,使用的其实就是吸纳之术,我乃分身不可能将本体归元到我身上,所以无法替他行这项秘术,但可以将自己的内力和部分元神全部度给他,他就可以醒过来,只是……”

  

  “只是什么?”唐莲就知道,事情不会这么简单。

  

  和尚踌躇道:“只是由我来行这道术法,期间极有可能会有所损耗,本体元神会因此愈加残破,醒过来也是虚弱不堪。原本小僧还想等他修养些日子再从长计议,但眼下的情况似乎等不及的样子,我们只能出此下策了。”

  

  事情定下来,姬雪和司空千落则退守门外,等待他们的好消息,唐莲则在里面协助无心运功,顺便替本体疗伤。

  

  很快紫衣侯白发仙带领大军抵达,萧凌尘为二人打开了城门,迎接两位护法及他们身后同行的域外领主。

  这些领头援军们支援天外天,实属鹬蚌相争渔翁得利,若是让他们知道叶安世昏迷不醒,只怕要生事端。

  

  “怎么说?”沐春风挑眉道。

  

  “除了叶安世,他们眼里就目中无人了吗?要是有人胆敢动异心,本王就让他们都没有好果子吃。”萧凌尘掷了杯,准备起身去迎。

  

  沐春风按住他手臂,将人拉回了椅子上,他压低声音,用仅能两个人听到的声音神秘的说道:“你还记得,之前你让我查的那件事么?有关萧瑟金库的事情。”

  

  萧凌尘听的云里雾里,这件事他们曾谈论过,但对细节,两人只知其一二,他一时不解道:“你现在跟我说这件事,有什么用?”

  

  “叶安世在时,对你来说是没有用,可他一旦不能苏醒,你就必须要代替他。”

  

  萧瑟是要跟无心归隐山海不假,但也曾多年前埋下暗线,他打造一场利益盛宴,拉各国有地位并对此动心的人下马,他抓紧了名为金山的一条脉络,只需一放一收便能牵动大势所趋。

  “官道,盐海,永安王于北离掌权时,这些国财尽在他掌握之中。”

  但后来萧楚河卸下权利后,便带着这条线沉浅下去,换句话说,他是退隐朝廷,但不妨碍他暗地里还攥着这些人脉,从各国权贵手中谋取部分利益。

  换句话说,北离国运,萧楚河仍握了一半在手里。

  

  “但凡入他这场局里的人,你可以贪,至于贪多少,并且在必要时吐出来多少,则是萧楚河说了算。”

  

  就连南诀收复的各地小国,那些权贵明面归顺了敖玉,但暗地里都向叶安世流入过黄金,这些人两头站队,最后不管谁赢,他们都能站住脚。

  

  同时无心也和萧瑟一样,紧守着这个秘密,从未对唐莲等人有详细的透露,就连沐春风先前也只是知道些皮毛。

  

  “我现在才明白,和尚并非只依靠天外天的势力,而是叶安世,做为萧楚河的身后人,他的确有这份财力,足以和南诀平战至今。”

  

  萧凌尘深深看着他:“你现在和我说这些?……知道代表什么吗?”

  

  沐春风道:“如若必要,你只能取代叶安世,因为萧楚河打造的金库,并非完全属于他自己,这条流金长河,与北离息息相关,与许多人的利益盘根错节!而你也姓萧,是北离另一位手握权势的王爷。”

  

  “不仅是叶安世,它也可以成为你的助力,你要利用它,救回萧楚河。”沐春风淡定的敲着桌子,可他现在说的每一个字,力量绝非戏茶闲谈,“不要等它暴露人前,落到天正帝的手里。”

  

  萧凌尘笑道:“哼,你之前说过不会出手,现在却替我出谋划策?”

  

  “我可没插手,只是为我的病人排忧解难罢了。”

  萧凌尘骂他:“你才有病。”

  

  “我昨日看过了,叶安世这种情况,不是我能救回来的,我只能另投妙药。”沐春风说道:“如今天下大乱,昔日旧友皆不能能独善其身,我只想尽其所能,救更多的人。”

  

  纸包不住火,尤其是一触即燃的战火。

  瞒第一日,南诀大军逐步逼近。

  瞒第二日,南诀大军兵临城下。

  

  十万铁骑踏来,步兵的盾牌立起人墙,他们身后弩车正在装弹备战,敌军拉弓戒备,萧凌尘看往尽头,只有乌压压一片黑影。岂止千军万马,整整四十万大军,他们要踏平这座城池,眼前青砖旧瓦在南诀的铁蹄下,只会灰飞烟灭。

  

  而萧凌尘万万没想到,他还会再次被萧楚河拿剑指着,要跟他交战,而萧凌尘却不像第一次那样急怒,反而从容道:“杀人又何须诛心?敖玉你们只会这点伎俩吗?!”

  

  瑶光却开口了,‘萧楚河’道:“叶安世在哪里?”

  因为护心莲,叶安世就必须死,他虽然魂魄彻底俯身萧瑟身上,但只是暂时。

  他要以萧楚河之身躯,亲手杀了叶安世。

  时间足够了!

  

  “他何须出面?”萧凌尘一挥手,收到暗号的白发仙和紫衣侯相视离开,天外天战甲兵在敌军两侧,他们放任敖玉兵临城下,只为两面夹击的奇袭。

  

  “没关系,他就在城里。”敖玉驱马上前,发起命令:“全军听令,今日迎敌,不留活口!就算是城中一只蚂蚁都不可放过!!”

  

  敖玉挥剑下令:“烧了他们!”

  “放箭!”萧凌尘亦下军令。

  

  “砰!”

  城门内,王劈川执枪紧守闭合的城门,身侧是小一辈翘楚,司空千落和姬雪两位女将。

  “砰!”

  “砰!!”

  在持续的撞击声下,城门发出松动的吱呀声。

  

  箭火烧上了城墙,扶梯进攻后他们又听到了城墙上刀剑乱舞的声音,弹火也烧着了身后的楼阁,好在他们身后只是一座空城,但这座城依然将成为血流成河的屠尸场。

  

  “轰!!”铁轮战车的弹火在一点点砸毁城门。

  

  以王劈川多年战场的经验,他开口道:“姑娘们,要准备上了。”

  

  司空千落道:“这个时候了,别叫我们姑娘。”

  

  王劈川有些尴尬:“那叫女将军?”

  她们没有头衔,只有四守护的称号,可现在这名号叫上来道是不合时宜,王劈川一时真没想出来该怎么称呼。

  

  司空千落将长枪舞在身后攥紧了马绳,说道:“叫我们女侠!”

  

  话音刚落,琅琊军号角吹响,萧凌尘的声音传来:“开城门,迎敌!”

  

  与此同时,莫棋宣和紫雨寂率领域外大军早先一步从两面突袭而来,他们轻装上阵身骑战马,冲进了南诀大军的列阵中,打乱了南诀的排兵布阵。

  

  弹车巨大的声响也传到了唐莲耳朵里,他对少年无心说道:“还要多久?”

  

  反观和尚大汗淋漓,他无比艰辛道:“大师兄,你别…催阿,我可不是本体,能顺利撑到今天,不易了。”

  

  只见和尚猛的收力,整个人也随着瘫倒在床上,被夹在中间的无心垂头坐立的身子也跟着软软的往前倒了下去,唐莲急忙伸手扶住了无心,紧张的盯着他。

  

  结果对方哇的一口血飞溅在对面盘膝而坐的唐莲身上,人也立刻猛的睁开了眼,唐莲都没来得及跟他对上视线,便听无心问:“萧瑟呢?!”

  

  唐莲摸了他的脉搏,才对无心说道:“一开口就是这个,看来你确实清醒了。”

  

  “什么声音?”无心一边问,又拭去了唇上血迹。

  

  唐莲道:“交战的声音,你才昏睡两天,南诀已经迫不及待出军,妄图将我们一举铲除。”

  

  无心大致了解了情况。

  他们将少年无心放在床上,又觉不妥,前面是敌军,战火烧来,谁来照料他和赵玉真?

  

  唐莲将他抱起,说道:“我们把他们带去天外天驻扎的营地去,这里无人照应,只怕被战火波及,快走吧!”

  

  两人施展轻功,唐莲扛着无心,无心抱着轻如鸿毛的赵玉真,他们一同绕过前线,将和尚和道士两个放在了军营,命驻守军看护后,才出现在战场上。

 

  他们的出现,打断了千落姬雪与对方的缠斗,无心就这么挡在他们和敖玉之间,冷道:“敖玉!”

  

  “叶安世!”敖玉方才打斗中便看到了和尚。

  

  唐莲不了解战况,只得先问问重点,道:“萧瑟在何处?”

  一提这个,司空千落跟装了火药的铳一样,拿枪指着敖玉喷道:“那两个狗贼!他们把萧瑟变成了瑶光!萧瑟他…现在不是他了。”

  

  司空千落说的语无伦次,但唐莲很容易就听懂了,瑶光最初的目的不就是如此吗?

  

  无心自然听懂司空千落的话,他立即明白了前因后果,便只身陷入混战中,固执的寻找萧瑟的身影。

  

  司空千落忙喊道:“无心和尚,去哪里!”

  

  “我跟他一起去。”唐莲道。

  

  司空千落一如既往的霸气道:“我也去!这次一定要把萧瑟绑回去!!”

  

  瑶光利用萧楚河的身躯用的得心应手,他骑在马上,沿途斩杀而来,然目光飘忽,视线在混战中来回扫荡,在试图寻找着什么。

  

  这时,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,无心在他身后喊了声:“是在找我吗?”

  

  萧楚河的眼神明显变了变,最后定格成跃跃欲试的模样,他转身道:“叶安世,你终于出现了!”

  

  跟着出现的还有唐莲和司空千落。

  几人对峙着,说不出的怪异和凌厉,却是没想到他们也有拔刀相向的一天。

  

  无心坚定的拔起地上一把废剑,对萧瑟不见丝毫回避,那把刃在他手里泛着雪白的光,锋利无比,唯独没有杀意,他说道:“萧瑟!我曾发过誓,要让你在那场大雨中站起来,我要你重回巅峰,我们将一雪前耻。”

  

  “我愿为你赴死。”他含笑,发自心底的呢喃。

  

  “说得好!”萧楚河大笑起来,他亦拔出了身侧长剑,却远不及萧瑟昔日半分风姿。“只可惜,你们没有退路了,今日不是你死就是他亡!”

  

  无心抬头望他,俯仰之间不悲不惧,他豪情万丈道:“不,你说错了一点,现在拦在你面前的每一个人,都可以是他的退路。”

  

  被推上皇位的是萧崇没错,可雪月城四守护,还有天外天叶安世,以及和萧瑟建立起情义二字的每一个人,他们的汇聚,将重塑萧楚河的前身。

  

  萧瑟可以变成另一个人,可即使他变成另一个人,也将受他前身制衡,连同制衡所有试图挑起风云的人。

  

  这就是萧楚河留下的后路,为他,也为退隐后还在江湖的挚友们留下的后路,这条后路谁都可以走,它坚不可摧,情深义重。

  所以萧瑟每次走的干脆,毫不拖泥带水。

  

  “大师兄,千落姑娘,你们退下,这是我和他之间的较量。”

  “无心和尚…”唐莲刚开口,便被无心打断。

  

  无心道:“我等这一天很久了,相信我,我能做到。”

  

  刀剑碰出火星,他们皆成残破之躯,几百招过往,竟是打的不相上下,但论无心的剑法,却比对方略逊色一筹。

  

  无心出手刀刀致命,似乎并不再把他当萧楚河。 

  可当交锋抵抗时,在二人视线咫尺之间,瑶光竟感到无心的视线就这么穿透了他,望进了这具身体的更深处。

  

  无心低语道:“萧瑟,无心有心。”

  “你想看我的心么?”

  

  那声音抵达心底,瑶光痛苦的闭眼,猛的躲开了那道视线。

  他用萧楚河的声音,狂喝袭来:“好!那就剖开来看看!”

  

  “萧瑟”双手执剑,出招狠辣,全然不顾对方即将架在颈侧的利刃。

  他赌叶安世不敢!!

  剑身刺的极狠,几乎全部没入,他将剑柄抵在和尚胸膛之上寸步不让。

  那双不断颤抖的双手,许久才敢有所松懈。

  

  瑶光眸中一喜,带着睥睨一切的不屑,道:“叶安世,我赌赢了。”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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